旧的数码产品究竟能值多少钱，似乎不由消费者说了算。4月7日，北京商报记者了解到，在以手机为首的3C收旧市场，一些二手电商平台靠算法估值"一口价"；部分线下收旧商家通过向消费者压价，可挤出超两成的利润。依靠信息差，收旧方的议价权比卖方更高。双方价格谈不拢，也使得不少旧手机"有价无市"。有专家认为，电商平台与品牌应合力推动3C收旧规范化、透明化，才能进一步拉升消费者以旧换新的意愿。
回收定价靠经验
一部旧手机到底值多少钱，算法说了算。4月7日，北京商报记者以消费者身份，通过"上门收机"的服务，向转转上门验机的工程师询问旧机回收价格。该工程师表示，平台会通过型号以及手机使用状况来进行最后估价，"比如我们会检测屏幕触碰、重力感应、前后置摄像等功能是否可以正常使用，最后给的价格与您在平台中看到的基本一致"。
以记者体验的Vivo X21i举例，通过输入型号以及损耗等选项，平台给出的估价为100元，其中包含16元的补贴券，实际回收价格不足百元。上门验机的工程师确认手机型号和内存之后，会在旧机中安装"验机精灵"这项应用，对手机触屏、声音、感应等功能进行检测，确认没有其他损耗之后，给出最终的价格与平台评估价格一致。
当记者询问这个价格是如何判定给出时，该工程师解释称，平台有自己的一套动态估值算法，会根据手机本身的使用情况和市场情况等因素来定价。
对于消费者来说，要么接受平台的"一口价"，要么只能选择其他渠道估价。在业内，旧手机回收的定价规则依旧带有主观色彩。老板老丁（化名）在深圳、无锡等地开设了多家线下电子维修店。对于二手机"市场价值"是否有一个明确的标准，老丁向北京商报记者坦言，给价全凭自己对当前手机市场行情的了解，同时也会参考同行和二手回收平台给出的价格进行估价。
"家电回收一般看残值，也就是家电本身剩下的使用价值，但手机的评估通常会复杂很多。"老丁表示，回收旧手机，向来都是买方市场，在自己十多年的从业经验中，手机的回收价格一般看"市场经验"。
针对收旧手机定价有关依据，以及平台开放回收旧机品类等问题，北京商报记者分别向爱回收以及转转平台发去采访函，但截至发稿未获得回复。
压价后利润超两成
为了在平台算法"一口价"的结果面前争取更多溢价，不少消费者会通过多渠道对比验机来寻找更高的卖出价格。在收旧市场，买方压价二手商品的情形并不少见。据老丁透露，通过转手卖出，他能够赚到25%左右的利润，"所以我会根据市场平均价格进行压价，压得多，赚得多"。
消费者眼中的旧手机，在商家看来仍然有利可图。老丁拿着北京商报记者的Vivo X21i表示，四五年前的机型对于目前的市场需求来说，流通价值较低。这类手机回收后，一般会被再拆解，评判摄像头、芯片等电子元器件是否能够二次出售。因此，对于较老的手机机型，通常老丁都会劝消费者自行留下当作备用。
部分消费者也因买方压价心存抱怨。在黑猫投诉平台，一些消费者在售卖二手数码产品时，有的不仅遇到二手平台私自拆机质检，以边框有划痕等理由压价的情形，还有的消费者因与平台商家扯皮价格问题，结果二手商品在纠纷期间遭遇了市场价格贬损。
上述矛盾一定程度上也影响了消费者以旧换新的积极性。根据中国循环经济协会披露的数据，当前，一部手机的平均寿命在2.2年左右，而我国平均每年产生4亿部以上的废旧手机，废旧手机的市场存量已经超过了20亿部。但与之相对应的另一组数据是，手机废弃后，五成左右的手机被消费者闲置留存，只有约5%能够进入专业的废旧手机回收平台、"以旧换新"活动等回收渠道。
收旧标准应公开透明
不难看出，以旧手机为例，3C数码产品之所以会出现消费者"出旧"意愿少的情况，更多还是因为消费者对价格不满意。在电子商务交易技术国家工程实验室研究员赵振营看来，"买卖双方本身就存在着一定的信息差，因此消费者在成交透明度上得不到保障"。对此，赵振营建议，可以鼓励更多品牌和平台方共同参与以旧换新，不仅能够从品牌端普及回收旧机的好处，也能够在实际购买过程中享受到实惠。
按照老丁的经验，通常来说，在3C数码品类中，消费者卖出旧手机意愿最强烈的时候就是购买新产品时。从销售的角度来看，一方面通过折旧抵扣，消费者购买新品实际支出的价格成本会更少；另一方面，消费者也往往会因为折旧，提高自己对新产品的预算。
今年3月国务院关于印发《推动大规模设备更新和消费品以旧换新行动方案》的通知也明确指出，要"推动二手电子产品交易规范化，防范泄露及恶意恢复用户信息"以及"支持电子产品生产企业发展二手交易、翻新维修等业务"。
部分数码产品以旧换新的需求可观。根据京东平台提供数据，2023年，京东3C数码以旧换新带动新品销售增长100%，显卡、打印机、路由器、音箱及音响产品成为京东3C数码以旧换新增速最高的品类。其中，英特尔在京东的以旧换新订单量同比增长4倍。
"3C产品新品发布周期短，且二手产品的流通率相对较高，因此通过3C品类的以旧换新去带动消费端对整体消费品以旧换新认知心智的可能性比较大。"赵振营表示，在政策落地后，品牌与平台需要尽快制定公开透明的收旧标准，并且对翻新机的隐私数据信息制定周密的处理流程，以提升用户使用以旧换新的意愿。
"京东3C数码品类已经在今年3月正式推出了‘以旧换新专项扶持计划’。"京东3C以旧换新相关业务负责人向北京商报记者透露，平台预计通过整合30亿元加码以旧换新补贴，鼓励消费者入手换新装备，预期带动未来三年新品销售超 1000亿元。
北京商报记者何倩乔心怡
